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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】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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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撐著下巴,捧著自己圓圓的小臉蛋,看著吱吱抱著彎月穩穩落地。

素素突發奇想,如果有花瓣就好了,她蹲在帳篷上給吱吱和彎月撒花,花瓣翻飛,那場景一定唯美。

彎月被吱吱抱在懷裏,楞楞地打量著吱吱。似乎是在打量一件絕世奇珍,彎月擡起手,想撫摸吱吱的側臉,可手掌還沒挨到吱吱的肌膚,吱吱已經將她給松開。

彎月從他懷裏跳下來,側過身,吞了口唾沫,竭力將眼淚往下吞。

不管如何,他都是來了。至少,他來見她了。

“公主,請您馬上調兵。”吱吱擡起鐵爪,做了一個拱手的動作。

彎月回過身打量他,目光落在他那一雙鐵爪上。鐵爪固定在他光禿禿的手腕處,看起來十分突兀。

“師傅……你的手……”彎月聲音顫顫,她也不知道此時往喉嚨裏吞咽的是唾液還是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。

“請公主調兵。”這一次吱吱直接單膝跪地。

彎月伸出手的手縮回來,她深吸一口氣,摸出腰牌遞給他,“五裏地外有一千玄甲軍駐守,你帶上腰牌前去,他們便可任你差遣。破羅將軍,玄甲軍……可都還念著你,他們若是知道你還活著,一定會很高興。”

“屬下這便去調兵。”吱吱從彎月手中接過腰牌轉身便走。他走了沒幾步又回過身,囑咐她,“烏央在虞柏舟營帳,你們可用他威脅營外叛軍,我會盡快趕回來。”

“我等你。”三年前她對他也說過同樣的話。“不過這一次,你一定要早點回來。”

吱吱低低“嗯”了一聲,縱身一躍,消失在了黑夜之中。

素素從帳篷上飄下來,彎月一回身拍著胸脯嚇了一跳,“你嚇死我了。”

“月月,你剛才怎麽不抱他呀?我要是你,我就跳上去纏住他,咬他的嘴。”素素捧著臉感嘆他們郎才女貌,剛才她真的很想一把將彎月給推進吱吱懷裏,結果她忍住了。

“營外的叛兵應該還沒收到烏央的命令,所以才沒有進攻。我們先去找虞少將軍。”彎月對她說。

素素的點頭如小雞叨米,“好。”這麽幾個時辰不見,她還真有點想柏舟了。

她拉著彎月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往柏舟的營帳走,彎月的手被素素拉著,她看著一蹦一跳的素素,心想素素姑娘是屬兔子的吧?

這大敵當前的,她怎麽還這麽高興?

彎月盯著素素的後腦勺,心裏稍微有點小崩潰,這位素素姑娘一看就是不靠譜的,絲毫沒有危機意識。

兩個姑娘手拉手進了柏舟營帳,素素撩開遮幔走進去時嚇了一跳。虞柏舟蹲在床榻上,嘴上的胭脂滿臉皆是,柏舟頂著兩只大黑眼圈淒淒慘慘。

素素忙松開彎月的手,跑到柏舟跟前,“柏舟,你怎麽成這樣了?誰欺負你啦?”

虞柏舟的目光挪動至角落裏被五花大綁的烏央身上。烏央比虞柏舟還可憐,他嘴裏含著自己的襪子,他差點被自己的臭襪子給熏暈過去。烏央胃裏的東西反覆翻湧至喉口,皆被他反覆給吞咽了回去。

素素掏出小手帕,給柏舟擦了擦臉,替他捋了捋額前的亂發,再替他把胸口的饅頭放正,然後走到烏央跟前,重重踢了一腳烏央。

彎月本想靠近烏央,可烏央嘴裏的那塊襪子實在太臭,她剛靠近一點就捂著鼻子跳開老遠。

素素撩起袖子,露出兩條白嫩的胳膊,從墻上取下一條馬鞭,“唰”地一聲抽在烏央臉上,烏央臉上順時落下一條紅印。

“臭不要臉的色魔,跟我搶女人也就罷了,竟敢搶我的男人。”素素又是一鞭落下去,絲毫不手下留情。

抽夠了還不痛快,她拔出佩刀,“月月,來,過來砍了他的雙手,給吱吱報仇。”

彎月蹙眉躊躇好了一會,才道:“不必,師傅喜歡親力親為。”

“哦……”素素捏著自己鼻子好無聊,眼珠子咕嚕一轉,用鋒利的刀尖在烏央臉上刻下了四個血字,“我是王八”。

烏央疼得額頭青筋暴起,怒火在眸中焚燒。他緊緊攥著拳頭,恨不得將素素千刀萬剮。

“餵,你這麽看著我幹嘛。”素素收了刀,一巴掌拍在烏央腦門上,拍小孩似得拍他的腦袋,碎碎念道:“讓你欺負我家柏舟,讓你欺負我家柏舟,打不死你!”

烏央眉頭蹙得很緊。虞柏舟從床榻上跳下來,聲音已經恢覆如常,“素素,別鬧了。”

虞柏舟將打來的洗臉水擱置在桌上,“來,過來洗手,他身上太臟。”

素素收起刀起身,手一攤開滿手的油膩,“嘖……惡心死了,他得是多久沒洗澡了呀?”她將臟兮兮的手遞給柏舟。

虞柏舟抓住她一雙手,浸入水中仔仔細細給她清洗。彎月在一旁看著他二人,羨慕不已。

“烏央一直不出現,營外的叛兵會不會起疑?攻進來?”彎月也沒主意,是以想聽取柏舟的意見。

“會。”虞柏舟一邊替素素搓手,一邊分析道:“烏央只不過是個領頭人物,沒了烏央,必然還會有下一個野心勃勃之輩出頭。營外那些將士已經叛變,想讓他們回頭,難。”

“那怎麽辦啊?”素素望著柏舟。

“營內有多少士兵可供你差遣?”虞柏舟問彎月。

“不到五百。”彎月回答。

“那你就先召集這五百人撐一段時間,拖到破羅丹陽帶著援兵趕到。”虞柏舟將素素的手從水裏拿出來,小心翼翼替她將水擦幹。

雖然,虞柏舟開始取頭上的金釧飾品,脫掉襦裙,將墊在胸裏的饅頭取出來,塞給素素。白饅頭是用布裹起來的,素素打開兩個白饅頭,毫不嫌棄的咬了一口,饅頭還熱乎著。

素素素遞了一個給彎月,“月月給,吃饅頭,熱乎著呢。”

彎月很嫌棄的瞥了一眼,搖頭,“你留著吃吧。”

素素“哦”了一聲,“那我兩個都吃了哦。”

“吃吧吃吧。”彎月好無奈。

這個女人真是可怕啊,被虞柏舟揣在胸口的饅頭她都敢吃!

烏央眼睜睜看著虞柏舟換了男裝,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。娘的,竟然是男人!!他竟然被一個人男人色/誘了!

簡直是奇恥大辱!

彎月調了五百名士兵守在各個營口,這樣當灰狼鐵騎沖進營時,他們就能多抵擋一陣。

他們在營帳內一直等到晌午時分,營外的叛兵終於摁耐不住帶著近一百匹灰狼浩浩蕩蕩殺了進來。灰狼不認敵友,只認味道。但凡身上沒有特種味道的人,它們都毫不留情的撕咬。一匹灰狼就能將人給撕成兩半,兇暴至極。

素素柏舟拔刀沖進了廝殺隊伍,一時間營帳中廝殺漫天。灰狼的咆哮聲,馬兒的嘶鳴聲,以及士兵們的慘叫聲混在一起,響徹天地。

就在這個時候,吱吱率領援兵和白狼浩浩蕩蕩沖進軍營,軍營中塵煙滾滾。白狼們個個氣勢磅礴,見灰狼便毫不留情的撕咬,兇猛彪悍,一口就能咬斷灰狼的脖子。

素素親眼看見白狼狼王王用尖牙利嘴撕開了灰狼狼王的皮肉,灰狼狼王的血肉模糊,嚇得素素雙腿發軟。

太可怕……

吱吱從馬上跳下來,捉住幾個叛將,利用鐵爪的鋒銳將叛將的喉嚨割斷。但凡吱吱所過之處,叛將無一生還,吱吱的氣勢猛不可擋,大有所向披靡的氣概。

這場仗僅僅持續了一個時辰便宣告結束,七百叛軍全被斬殺。

結束後,彎月跨過屍體堆跑到吱吱跟前,擡起頭靜靜望著他。吱吱也安靜地低頭望著彎月,兩人就那麽深情款款望著,一言不發。

圍觀的素素都快急死了,兩人明明相愛,卻又顧忌那麽多。這回素素可真是忍不住了,跑過去猛推了彎月一把,彎月便跌入吱吱懷中。

虞柏舟也是忍不住了,他厚著臉皮學著素素,跑過去摁了一下吱吱的後腦勺,吱吱冰涼的唇便貼在了彎月額頭。

素素柏舟昨晚這一切後跳開一段距離,遠遠觀望著他們。

“柏舟,你絕不覺得他們好磨嘰。”素素拽著虞柏舟的胳膊問道。

“挺磨嘰。”虞柏舟摸了摸下巴。

“那,柏舟,我去把他們兩打暈,然後把他們扔進帳篷裏生孩子,你看好不好?”素素一臉天真望著柏舟。

虞柏舟咳了一聲:“好是好……”他的話剛說到一半,素素就撩起袖子“噔噔噔”跑了過去,一個手刀把吱吱砍暈。

吱吱倒入彎月懷裏,彎月則一臉疑惑望著素素。素素沖著彎月“嘿嘿”一笑,一個手刀又砍在彎月身上,吱吱彎月雙雙暈倒在地。

吱吱帶來的玄甲將軍手裏還握著淌血的劍,他蹙眉指著素素,“你們想做什麽!”

“你們家公主和你們家將軍兩情相悅,我們不過是做個月老。你們要是想看你們家公主、將軍幸福一生白頭到老,就趕緊帶人把這裏清理了,然後布置上喜堂!擺上喜宴!”素素將彎月扛在肩上,對他們說道。

玄甲軍都是吱吱的舊部,他們都知道自家將軍跟公主的感情。是以大夥兒聽素素這麽一說,都歡呼雀躍,嚷嚷著要擺酒宴設喜堂。

“你們,誰去幫你們家將軍換身喜服啊?”素素問。

“我來!”

“我來!”

“我也來!”

大夥兒紛紛抹了一把臉上的血,自告奮勇要給吱吱換喜服。素素隨手點了幾個長得俊的,“就你們五個吧,軍營裏應該有備好的喜服,你們去找找在哪兒。”

“是!”

大夥兒歡呼雀躍。今天真是雙喜臨門!敬仰的將軍還活著,敬仰的將軍要跟公主要成婚了。

素素看了眼趴在地上舔傷口的白狼狼王,“小白,你也別閑著啊,自個兒舔幹凈,好參加你爹的婚禮!”

白狼狼王斂了兇橫目光,一雙眸子變得柔和。它像是聽懂了素素說的話,低低“嗷”了一聲。

素素將彎月扛進營帳,替彎月換上了喜服。大宛的新娘服跟大齊不同,上面兒綴滿了亮晶晶的飾品。她替彎月換好衣服後給她梳了一個發髻,戴上鳳釵發簪,最後再給她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。

做完這一切,素素給彎月喝了口水,將她給嗆醒。彎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服飾,又看了眼素素,驚訝道:“這……素素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麽?”

“擇日成婚啊!”

“素素姑娘,您真舍得讓我嫁給虞柏舟?”彎月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。

“誰說你要跟柏舟成親啦?”素素吐了吐舌頭,嬉皮地看著她,“你要嫁的人是吱吱,你們大宛國的最矯勇的大將軍,破羅丹陽!他說了,非你不娶,如果你現在後悔呢,還來得及。”

“他……剛才真說了要娶我?”彎月一臉不可置信。

“不僅說了,還說如果你今天不嫁給他,他便去跳河自盡。”素素一本正經對她說。

“……”彎月不信,“他怎會說出這樣的話?”

“男人嘛,憋久了就是這樣,什麽肉麻的話都說的出口的!”素素又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。

彎月的臉羞得通紅,她低下頭絞手指,“那……我聽他的。”

素素暗地裏打了個響指,這就對了嘛。

另一邊,虞柏舟也對吱吱說:“彎月姑娘可說了,你要是今天不娶她,她便去跳河。”

吱吱怔住,“彎月怎可能說出這樣的話?”

虞柏舟神色清淡,“哦,女人嘛,急了什麽都做得出來,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女人啊。那你今天到底娶不娶啊?你要是不娶,她若真有個好歹後悔可就來不及了!”

吱吱沈默良久,才道:“她若不嫌不棄,我娶便是。”

虞柏舟看著吱吱,摸了摸下巴,“瞧你委屈的,你要是真不想娶,那我就娶回家給素素當丫鬟好了。”

這麽一威脅,吱吱立馬沖過來抓住虞柏舟的衣襟,狠戾望著他:“你敢!”

“那你還委不委屈了?”虞柏舟瞪著他。

吱吱松開他,一本正經道:“不委屈,能娶彎月,我怎會委屈?”

虞柏舟翹著二郎腿看著他。

呵呵……

☆、63

所以說,虞柏舟就覺得這個破羅丹陽矯情,十分的矯情。

話說回來,即便是破羅丹陽覺著委屈,他也不敢把彎月娶回家給素素當丫鬟,素素會打死他的。

虞柏舟手撐著下巴,懶洋洋打量著身著喜服的破羅丹陽。這家夥收拾收拾,還真挺俊。

玄甲軍幾位將軍掀開帳篷遮幔走了進來,人手拿著一壇好酒,朝著吱吱圍了過來。

“將軍!兄弟們知道你還活著,不知道有多高興!將軍這酒,兄弟們先敬您!”

“將軍,若沒有您,兄弟們也不會有今日!您還是我們玄甲軍的大將軍,過去是,現在是,永遠都是!”

大家你一句我一句,吱吱神色凝重,“各位,丹陽雙手已殘,已無資格擔任大將軍一職。”

“將軍,您這是什麽話?即便是您沒了雙手,依然氣勢蓋天。”其中一個小將舉著手中酒罐對吱吱說道。

吱吱苦笑,“我跟彎月的婚事倉促,今日大家先不說這個,喝好酒,吃好肉,喝酒吃肉時把你們殺敵的氣概拿出來!”他從一個小將手中接過一罐酒,仰頭就往喉嚨裏灌,氣勢淩雲,“我破羅丹陽有你們這些兄弟,縱死不悔!”

“不悔!”

十幾人仰頭喝了一口酒,齊聲道。十幾個男人的聲音如雷震耳,震得虞柏舟耳朵疼。

虞柏舟擡手揉了揉耳朵,一群又男人“嘩”一聲將酒罐摔在地上。一陣劈裏啪啦之後,十幾個男人又齊聲吼道:“此生無悔為兄弟!”

虞柏舟還沒平靜下來,又被他們一驚一乍嚇了一跳。

用素素的話說“這些人發燒了吧?腦子燒壞了吧?”喝酒就喝酒,搞出這麽大陣仗做什麽。一地的碎酒罐,很容易紮到腳的好嘛。

虞柏舟發現自己跟素素經歷這麽些事情之後,對以前很看重的東西現在都看淡了許多。雖然破羅丹陽和彎月這一對終成眷屬,但他卻一點也不羨慕。

他寧願跟素素長相廝守朝夕相處,也不要跟素素分別。面對跟素素的感情,他一個大男人,就是這麽矯情。

大宛的婚禮沒有大齊那麽的覆雜,新郎新娘飲過合巹酒就算在一起了。

大夥兒手拉手,圍著篝火唱歌跳舞。素素胡吃海塞之後,也融入了篝火舞中。

這種熱鬧氛圍的東西虞柏舟一直不喜歡,他更喜歡安靜。可他看見素素圍著篝火左手拉著彎月,右手拉著其它男人,心裏那個癢癢。

他將手中酒碗重重擱在桌上,走過去一把將素素的手從其它男人的手裏抽出來,跟著眾人一起跳。

素素左手拉著彎月,右手拉著柏舟,跟著大夥兒一起哼唱大宛的凱旋歌。

虞柏舟不會跳舞,他左右瞥了一眼其它人。左踢腿、右踢腿這些簡單的動作他都忍了,可是為什麽還有扭腰扭臀部?這……篝火舞,怎麽看怎麽嫵媚啊,這樣跳真的沒問題嗎?

誠然,虞柏舟有點小崩潰。

他身旁的小將瞥了他一眼,“小兄弟,你屁股扭的不對,你應該這樣。”然後他就給柏舟示範了一下,一撅臀部撞在了虞柏舟臀上。

虞柏舟嚇得驚吼一聲跳開。

素素見柏舟往後跳開,拉著他一臉疑惑,“柏舟你幹嘛啊?”

虞柏舟楞了一下,然後開始扭臀,“我……我跳舞啊。”

素素一把將他給拽回圈子,“柏舟你這樣跳是不對的,應該這樣,腰應該扭得軟一點,你的腰扭得太硬了!”

“……”他試著軟軟扭了一下腰,媚態盡顯。

但那種媚絕非是女人的媚,而是男人的媚。素素見他扭得好,誇他:“柏舟你跳得真好!”

“你開心就好……”虞柏舟現在心裏五味陳雜,怪異難訴。

篝火舞過後,虞柏舟被一群將士拉去喝酒。以破羅丹陽為首,紛紛往虞柏舟嘴裏灌酒,偏偏柏舟不勝酒力,喝了半壺酒腦子就混沌了。他抱著破羅丹陽叫素素,還撅著嘴想要親他。

眾人起哄,又開始灌虞柏舟酒喝。

雖然大家都跟虞柏舟不熟,但眾人也都知道柏舟的身份。這會見他酒後失態,都起了捉弄他的心思。

酒後一群男人玩投壺游戲,柏舟一枝都沒投進去,最後被罰脫了衣服圍著篝火跑十圈。

虞柏舟舉著酒罐滿臉通紅,將手中的酒罐狠狠往地上一擲,單腿踩在食案上,“脫就脫!本少爺言出必行,輸得起!”

“好!有血性!脫!”

“脫!”

眾人一陣起哄,於是虞柏舟就在一幹男人的起哄下,解開腰帶脫了上衣,圍著篝火跑了十圈。

虞柏舟裸著上身便跑便揮著手中腰帶大吼:“素素我愛你!素素我愛你!”

“哈哈哈哈。”

“虞兄弟在說什麽呢?”

“他是在對一個女人表達‘愛意’。”

“將軍!您還沒跟公主說過吧?趕緊的,跟著柏舟兄弟一起喊!”有聽得懂虞柏舟語言的將軍推了一把破羅丹陽,開始慫恿他。

眾將士們也跟著開始起哄。

緊接著,營中數百人相繼跟著起哄,破羅丹陽被灌了太多酒,腦子混沌的不清不楚,他多年的隱忍在這一刻爆發,他跟虞柏舟一樣脫了上衣,圍著篝火邊跑邊吼:“彎月!我愛你!”

虞柏舟在前面跑,破羅丹陽緊跟其後。

兩個八尺高的大男人赤/裸著上身,在黑夜中圍著篝火狂奔。偏偏兩個男人的身材都極好,八塊腹肌,胸膛結實。虞柏舟的身子相對白一些,身上的刀疤少一些;破羅丹陽的身子膚色稍黑,脊背胸膛上滿是刀疤。

素素和彎月杵在人群後,透過人群縫隙看著兩個赤身*的大男人,兩人肩並肩站成一排,開始擦鼻血。

素素擡手抹了一把鼻血,扭過頭看彎月,“月月,你流鼻血了。”

彎月擡手抹了一把,“你也一樣。”

兩個女人相互給對方擦鼻血,隨後相視一笑,捧腹大笑。彎月拎了兩壇葡萄酒,拽著素素往後營走。她帶著素素坐上地勢最高的帳篷,將營內一派繁華盛況收入眼下。

素素坐在帳篷上能看見外營的篝火,也能依稀能看見有兩只圍著火堆奔跑。

彎月遞了一壇子酒給素素,“他們男人喝,我們兩個女人也來喝。”

素素伸手推開,“我不會喝酒。”

“這是我們大宛的葡萄酒,你嘗嘗。”

素素捧過酒壇,放在鼻尖嗅了嗅,小心翼翼抿了一口。淡淡的甘甜在素素味蕾上滑開,甜滋滋地味道比大齊的糧食酒要可口許多。

素素貪戀這種味道,猛喝了幾口,由於喝得太急,胸口被嗆得火辣辣地疼。

彎月也仰頭喝了幾口,喃喃道:“我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嫁給他,這感覺,像是在做夢。素素,你掐我一把。”

素素捧著酒壇伸手掐了她一把,“月月,你不是在做夢,你是真的嫁給吱吱了。”

“素素,謝謝你。”彎月扭過頭看著她。

“謝我做什麽。”素素舔了舔酒壇,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口。

“總之要謝謝你。”彎月舉著酒壇,“素素,若你跟柏舟日後有什麽困難,盡管跟我提,我彎月一定竭盡全力幫你們。”

素素頭有些發懵,擺了擺手,“月月,這酒真好喝,你送我一壇好不好?”

“你若喜歡,我送你一車。”彎月大方說道。

“順便捎點水果,我爹我娘可喜歡吃你們大宛的水果了。”素素說。

“日後有機會,你來我大宛,我帶你吃個夠!”彎月望著遠方,說:“我們大宛的星空璀璨浩瀚,沙漠綠洲、奇觀異景比比皆是。汗血寶馬、瓜果牛羊在我國從不匱乏。”

“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。”素素抱著酒壇打了一個酒嗝,隨後便抱著酒壇,靠在彎月肩膀睡著了。

虞柏舟跑了幾圈總算清醒了幾分。他跟破羅丹陽在火堆前坐了一會,盯著火堆發了一會呆。

虞柏舟靠著破羅丹陽的肩膀,嘆了一聲:“真是累。”

“是,很累。”破羅丹陽頓了頓,隨後又說:“我很開心。”

虞柏舟鄙視他,“你當然開心,成親你都不開心,那你還成親做什麽?”

“虞兄弟,等你跟素素姑娘成親時,我和彎月會來祝福。”破羅丹陽扭過頭,垂眼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的虞柏舟。

“隨意吧。”虞柏舟嘆了一聲,“素素應該會希望你們來。”

“你們打算何時成親?”

“回梓鄲便成親。我跟素素從小一起長大,在戰場,在涼城,在宗河縣經歷了這麽多,我也不想再耽擱了。”虞柏舟坐直身子,望著燒得劈裏啪啦的火堆說道。

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對破羅丹陽說:“時候不早了,我帶素素回帳睡覺。”

破羅丹陽也起身,跟他一起朝後營走去。兩人一同去帳篷上接自己的女人。

他們到的時候,兩個女人頭靠著頭,坐在帳篷上抱著酒壇打盹。虞柏舟跟破羅丹陽一同上了帳篷,分別將素素和彎月抱了下去。

兩個男人幾乎不約而同脫下自己的衣服,將兩個女人的身子緊緊裹住。

虞柏舟將素素裹了個嚴實,將她給抱了起來。素素窩在虞柏舟懷裏抱著一個酒壇咂嘴,嘴裏嘟嚷著“烤羊肉烤羊肉,又香又大的烤羊肉”。

虞柏舟俯下身在她粉嫩的小嘴上咂了一口,“還真是個小飯桶,你除了吃還會做什麽?”

素素像是能聽見柏舟說話似得,她閉著眼睛“嘿嘿”傻笑。“我還會……吃柏舟,吃柏舟。”

虞柏舟好笑的看著素素,貼著她冰冰涼涼的側臉,在她耳邊溫潤地說:“小飯桶,吃了我,你能吐一個小小飯桶出來嗎?”

“一個不夠,兩個,不,三個!”素素打了個酒嗝,迷迷糊糊伸出五根手指。

“那好,就這麽定了,到時候你給我吐五個小小飯桶出來。”虞柏舟抱著她往營帳走去。

一路上素素埋在他懷裏嘀嘀咕咕說了好多話。“柏舟,你什麽時候能給我穿喜服啊?月月穿喜服好漂亮,我也想穿。”

虞柏舟抱著她邊走邊說:“回梓鄲我就跟你爹提親。”

素素在他懷裏拱了拱,“吱吱穿喜服也好好看的,我也想穿。到時候我穿新郎服騎毛將軍,你坐花轎穿新娘服,好不好?”這會素素的眼睛總算是睜開了,酒意也醒了幾分。

虞柏舟頓了一下,低頭看著她,“這像什麽話?自古都是女人坐花轎,我們豈能壞了規矩?”

素素嘟嘴:“柏舟你是不是不愛我了?”

虞柏舟真心怕她說這句話,每次素素跟他說這句話的時候,他都驚慌失措的緊。“愛,一直愛。依你,都依你,你開心就好。”

素素傻笑,“柏舟,大牛說他從來不會跟她媳婦說這個字,他說特別特別矯情。你說,咱兩是不是也特別矯情啊?”

“不矯情,你喜歡,我喜歡就好。”虞柏舟說。

虞柏舟將素素抱回營帳放下,替她脫了靴子,用熱水替她洗了腳,又給她摁了摁腳底的穴位,這才放她睡覺。

素素一躺下就抱著被褥睡著了,虞柏舟打量著素素,望著她翹長的睫毛楞楞發癡。

她濃密翹長的睫毛微微撲閃,嘴角噙著絲笑意,也不知道在笑個什麽。大抵,又是夢見食物了吧?

看見別人成親,虞柏舟真想立刻娶了素素。這會他看著素素躺在榻上,心裏更是癢癢。

有了吱吱跟彎月這一對做參照,虞柏舟突然覺得他跟素素很幸運。

幸運的是,素素至今還是活潑亂跳地,沒有在戰場上缺胳膊少腿。

柏舟的指腹在素素白凈的臉上摩挲。素素跟著她在戰場奔波一年有餘,一年前素素的臉還圓著,可現在她的臉瘦的只有巴掌大了。

虞柏舟嘆了口氣,等回了梓鄲,他會被素素娘和素素爹給打落一層皮吧?

好好的女兒,跟著他就瘦成了這幅模樣。

☆、64

吱吱和彎月的婚事已定,烏央挑撥兩國叛變的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。

臨走時,素素突然舍不得吱吱和彎月了。雖然她認識彎月不過幾日,可她很喜歡彎月這姑娘。

她跟柏舟走的時候,彎月讓她帶走了一車葡萄美酒,以及一車瓜果兩頭羊。

回到齊軍大營後,素素將瓜果分發給下面的士兵,只留了葡萄酒,打算運回梓鄲孝敬她的丞相爹。

在大軍返程的路上,顧今朝和顧霖兩位王爺都被雲太尉給壓制著。兩位王爺吃飯睡覺旁側必少不了人看著。

對此,素素很是同情顧今朝。

每當顧今朝偷偷跑來素素的營帳找她時,素素都會扯著嗓門大吼:“王爺你怎麽又過來啦?”

不消片刻,便有士兵尋著素素脆亮的嗓音尋了過來,跟著顧今朝寸步不離。顧今朝扶額,他好不容易甩掉監督他的士兵跑過來找她,他容易嗎?

返程之路辛苦,大軍沒日沒夜的趕路,導致素素月事又開始不正常。虞柏舟因為素素這事兒,著急上火,沒睡好已經是常態。

素素來月事時痛苦,虞柏舟比素素還痛苦;素素的月事推遲,虞柏舟更是痛苦不安。素素這身體,回梓鄲後他得好好幫她調一調。

半月之後大軍抵達梓鄲城,全軍在東坡大營休整。

為了讓大軍好好休整,皇帝特將凱旋宴設在五日之後。並且打算在凱旋宴上論功行賞。

素素哪裏還等得了五日,第二日便帶著柏舟跑出了東坡大營,進了梓鄲城,打算去胡吃海塞一頓。

梓鄲城沒什麽變化,倒是他們兩人變化了許多。素素長高了半個頭,整個人看起來高挑纖瘦;素素離開梓鄲那會兒,梓鄲還流行豐腴美,那個時候素素還算的上是梓鄲數一數二的小美人。這會素素一回來,正好趕上梓鄲流行纖瘦美,素素這身材瘦得也正是時候。

虞柏舟變化更大,因為軍營內的高強度訓練,他身板不僅結實了,個子還猛躥了一截,他現在身高八尺有餘,威猛氣概不語而露。

從前虞柏舟帶著女扮男裝的素素走在梓鄲街上,大夥兒都會望著他們。尤其是一些姑娘,見到柏舟總會奔走嚷嚷,“來了來了,虞柏舟來了!”

但凡虞柏舟所到之處,都會有一群女子圍觀。起初那些女子還上前跟虞柏舟討墨寶,可自打彪悍的素素將沖過來的姑娘舉起來扔出去之後,就再無姑娘敢上前了。

眾姑娘都是杵在街旁遠遠觀望。

可這回虞柏舟跟素素走在大街上,城內的姑娘並沒有什麽反應,甚至沒有人認出他是誰。

虞柏舟帶著素素去了城東街王大娘處買燒餅,他跟柏舟過去時,剛好一個胖成梨的老頭咬著燒餅低頭從他們跟前走過。

素素覺得那老頭長得好喜感,跟柏舟比劃了一下老頭的圓滾滾的肚皮,“柏舟,那老頭的肚子有這麽大!像梨子,好可愛!”

“你要是喜歡,多吃點,爭取比他可愛。”

“才不要,他太胖了……”

常丞相因為想女兒,就來王大娘燒餅鋪買女兒曾經最喜歡的燒餅。他低頭咬著燒餅走了老遠,聽見身後有對兒小年輕嘲笑他長得胖。還說什麽……他胖得可愛?

還說了什麽?他年紀大了,耳朵背,聽不大清了。

常丞相低頭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,咬了一口驢肉燒餅擡頭望天,“素素,柏舟都凱旋了,你啥時候回來啊……”他越想越悲傷,索性咬著燒餅擡手抹了一把淚。

素素從懷裏摸出幾個銅板,要了兩個久違的驢肉餡燒餅。王大娘打開鍋蓋,從泥巴糊起來的火爐裏夾了兩只驢肉餡的燒餅遞給素素。“姑娘,小心點,燙手。”

素素“嗯”了一聲,訝然於王大娘的眼神還這麽好,一眼就認出她是個姑娘。她從王大娘手中接過燒餅,燙得她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扔給了虞柏舟。

虞柏舟將燒餅拖在掌心一個勁兒的給素素吹,待涼了些才遞給她。素素小小咬了一口燒餅,記憶中的味道讓她十分滿足,“柏舟,大娘燒餅味道沒變,還是這麽好吃!”

王大娘“咦”了一聲:“姑娘以前吃過我做的燒餅麽?”

燒餅外皮酥脆,驢肉餡入口留香,素素嘴裏包裹著食物望著她,含糊道:“大娘!你不認得我啦?我是素素啊?”

“素素?”王大娘手中一頓,良久才揚著手中鐵鉗道:“你是素素姑娘!那這位就是柏舟公子了?呦,我都快兩年沒見著你們了,真是長變了,我都認不出了!我還納悶,這是誰家的姑娘公子,這般俊哪?原來是你們啊!”

素素摸著自己的臉怔怔出神,她真的長變了很多嗎?她啃著燒餅跟虞柏舟走在東大街上,街道上人來人往,街旁攤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。

她扭過頭問柏舟:“柏舟,我真的長變了啊?”

虞柏舟整日同她在一起,他只是覺得素素瘦了,其它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。

隨後虞柏舟又帶著素素去了酒樓吃雞腿和糯米團子。他們坐的地方靠窗,糯米團子大雞腿一擺上來,素素就迫不及待伸手抓起來送嘴裏。

素素在吃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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